曾经发生过一件事情，1989年在阿拉斯加南部瓦尔迪兹地区发生的那场严重石油泄露事件使得阿拉斯加的国民生产总值增加了。因为很多人去清除油污，在高峰期清污人数甚至超过11000人， 出动船只1000艘。正是这些活动带动了当地餐饮业、酒店业、零售业的繁荣，使威廉王子海峡经济发展了。多年来我们只考虑一种衡量社会进步的方式：经济活动。然而，任何有判断力的人不会把石油泄漏当作是一种进步吧？事故发生后几天内就有大量海鸟、海豹和鱼类惨死。漏油覆盖海面达1300平方公里。

美国诗人拉尔夫·爱默生（Ralph Waldo Emerson）1832年乘坐帆船到了欧洲，第二年坐着汽轮返回。这在人类工业革命史上可以说是具有标志性意义的。对比一下，他去的时候乘坐的是一只以太阳能和海风为动力、凭借船工高超的技巧驾驭前行的可循环利用的船。而他返回时乘坐的则是一个往水里喷油，往天上冒烟，发出隆隆噪声的大型钢铁容器。它依靠工人在昏暗的仓房中向锅炉内铲送的化石燃料来驱动。在他坐汽轮返回时写的日记中，爱默生对人与自然界之间的联系发生改变而可能带来的后果感到疑惑。

我们生存的这个世界依赖于地球——不断生成物质，和太阳——持续提供能量。几乎没有什么有形的物质能够进入或离开这个巧妙运行着的行星系统。如果我们想要实现真正的繁荣，就必须模仿自然界中“废弃物就是食物”的规则，让物质循环起来。产品是围绕包含在原材料中的有价值的成分进行设计的，进而构成未来世界中两个共存的循环系统，一个是生物新陈代谢，也就是自然界生物圈里的自然循环；另一个是工艺新陈代谢，也就是人类生产活动圈里的工艺循环。如果产品一开始就设计正确，人类生产的所有产品都将安全地、可持续地融入这两个循环系统。

工业社会自1950年以来的驱动因素越来越以消费为主。各类产品几乎都是企业利用自然资源生产出来的，即从自然获取原材料，制成商品卖给消费者使用，消费后的废弃物不加处理即返回自然。这就是我们所熟悉的工业系统。超越这个系统看整体，我们就会发现它其实位于一个更大的自然系统之中：自然资源包括可再生的资源，比如森林；也包括从人类的时间角度看是不可再生的资源，比如石油。只有人类提取资源的速度低于或等于它的再生速度，妥善处理好工业系统所产生的废弃物，人和自然才能和谐相处，所有生物才能继续生存。